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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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烏鴉黑色的羽毛悠悠從天空飄落, 就在將將要接觸地面的時候，被一只突然出現的童鞋踩在了腳底。
莉莉安松開捂住貝蒂眼睛的手，將懷裏的小女孩放到地上, 仍由她打量了一會周圍陌生的街景。莉莉安用惡魔視線掃了一圈, 發現不遠處的街道轉角就有一家咖啡廳，提供的食物看起來新鮮又美味。
她牽著貝蒂慢慢踱步過去, 找了隱蔽的角落坐下。惡魔很少吃人類的食物，但煎過的香蕉和柔軟的松餅是完美的組合, 饒是莉莉安也無法拒絕。
對面的貝蒂早就揮舞著小叉子吃得滿臉都是了, 莉莉安盯著粘在她臉頰上的奶油沫, 忽然想起了夢境世界裏年幼的史蒂夫。他那時候的年紀和貝蒂差不多大, 但行事作風已經很沈穩了，就連面對心心念念的鱈魚餅也是小口小口細細品嘗後再吞掉。哪裏像貝蒂這個小傻子, 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進盤子裏。
……也不知道史蒂夫現在怎樣了。
莉莉安突然沒了胃口。
她一手托腮，望向窗外淡黃色的中世紀建築。
在被史蒂夫又一次拒絕之後, 莉莉安曾說過要把他丟到五角大樓去。
那並不是一個玩笑, 她是真的想這麽做。
但在思考過後, 莉莉安還是心軟了。
沒錯，她是想要讓史蒂夫後悔他的決定, 但五角大樓背後代表的東西太過覆雜。裏面真正清醒的人很少, 自詡為智者的蠢貨又太多, 很容易一不小心就玩過頭，因此並不是最佳選項。
她需要讓史蒂夫付出拒絕她的代價, 以示警告, 卻又不希望他真的被人類摧毀——廢話, 能摧毀史蒂夫的只有她——因此，莉莉安決定將史蒂夫的行蹤透露給九頭蛇。
當他們在浴缸裏抵死糾纏的時候, 正巧就在意大利的斯特拉克男爵，已聞訊飛速前來。
莉莉安將時間算得分毫不差，確保下樓後史蒂夫能和斯特拉克正面撞上，而她會在踏出電梯的瞬間離開，留史蒂夫一個人面對九頭蛇的圍堵。
史蒂夫或許會被曾經宣誓效忠的陣營摧毀所有的信仰，但絕不會在九頭蛇的面前低下頭顱。他會抗爭到底，同樣也會被傷害。
這才是莉莉安真正想讓他遭受的，來自她的背叛和敵人的折磨。
最重要的是……無論史蒂夫和斯特拉克之間誰輸誰贏，她都是最終獲利的那個。
莉莉安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貝蒂身上。她的芭比粉公主裙是可愛的娃娃領，因此能從領口處看到她細白的脖子上戴著一條金色的項鏈，只不過由於項鏈被貼身佩戴了，所以旁人並不知道項鏈的全貌是什麽樣子。
——那正是湯姆博士在開羅阿蔔丁宮博物館偷走的，傳說中被荷魯斯本尊囑咐過的荷魯斯之眼掛墜，法力強大的護身符。
護身符一共有兩條，莉莉安拿走了其中一個，用來填補自己缺失的眼睛；另一只則被她特意掛在了貝蒂身上，用以掩蓋她身上不正常的惡魔氣息。
說真的，莉莉安非常懷疑，貝蒂身上的魔氣來源於遲遲不見蹤影的最後一個聖器，“奈由拉斯的銀輪”。這並不是她的胡亂臆想，而是有依據的推測，其中最關鍵的線索就是當初，她被史蒂夫無意間拽入夢境世界時，睡魔的證言。
——夢之砂只能引人入夢，但史蒂夫陷入的卻是虛假的“象牙之夢”，並且，這個象牙之夢還非同尋常，具有改變現實歷史的魔力。
睡魔確實將自己的部分力量摻入了夢之砂中，可僅僅憑借那些力量，是無法支撐對清醒世界現實歷史的改寫的。
除非，夢之砂有其他法器的輔助。
而很巧合的是，奈由拉斯的銀輪恰好能夠轉圜時間，重塑現實。
因此，睡魔告訴莉莉安，砂子和輪子一定在同一個地方。
她在斯特拉克堡的地下基地發現了夢之砂，也一定能找到銀輪。果然，世界上最有可能接觸過三件聖器的家夥，盜墓賊留比沙也在這個基地裏。
起初，莉莉安認為，既然九頭蛇都抓到了留比沙，那銀輪也該在基地中。誰知道九頭蛇根本不知道東西就在自己身邊，還試圖從留比沙口中拷問。可惜無論九頭蛇如何逼供留比沙都不開口，斯特拉克男爵也只能把他變成活死人，甚至試圖讓手下去拷打他的女兒。
結果……當然沒什麽結果。
九頭蛇於是想到了一個絕佳妙計。他們準備效仿前輩，召喚一個* 惡魔並囚禁，以此逼迫惡魔吐露或尋找銀輪的下落。這個惡魔的等級還必須要高到足以得知遠古魔神過往的程度。
因此思來想去，斯特拉克男爵感覺還是那個名為“阿斯塔羅斯”的惡魔比較靠譜。起碼佐拉用著就很順手，知道的東西也多。但這家夥可不是隨便能召喚出來的，召喚師的選擇很重要，他必須足夠靠譜。
莉莉安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康斯坦丁哪裏符合“靠譜”這個必備條件呢？雖然他是毛遂自薦去的，但同意將他招進去的九頭蛇腦袋是被龍打過吧？什麽智商啊。
結果康斯坦丁真的召喚出了阿斯塔羅斯的龍，也真的因此引來了阿斯塔羅斯。
目的達成了，結局卻很慘烈。真是服了。
莉莉安沒在基地的廢墟裏找到銀輪。這只能證明一點。
銀輪或許並不和綠鈴、紅罐相同，是能用肉眼觀測到的某種固定物質形態。
也許就如夢一樣，以一種不可捉摸的形式存在，附著在什麽東西身上。
莉莉安因此檢查了留比沙的屍體。她把他從頭到腳從皮到骨從頭皮屑到細胞膜都仔仔細細搜尋了一遍，卻沒發現和任何同銀輪相關的東西，反倒是這家夥的血液裏充斥著很多已經凝固失去作用的酒神因子。
……也許銀輪會轉移呢？
假設，它先前就附著在留比沙身上。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離開留比沙的身體。
那誰會是它的下一個附身對象？
士兵？博士？男爵？史蒂夫？
還是……同留比沙血脈相連的女兒，伊麗莎白？
“你還真是吃得到處都是啊。”莉莉安嫌棄地抽出餐巾，擦掉小女孩嘴邊沾著的食物碎屑，“嗯？是我沒教過你正確的用餐姿勢嗎，貝蒂？”
貝蒂的回答是對她露出一個天真又愚蠢的笑容。莉莉安能從她溫熱的呼吸中聞到香蕉和奶油的甜膩，以及一股森冷的腥氣。
——惡魔的氣息。
即便佩戴了荷魯斯之眼也無法完全掩蓋這股從靈魂深處滲出來、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莉莉安不悅地皺眉。她從座位上站起來，俯視貝蒂，“既然已經吃飽了肚子，那也是時候離開了。”
“陪我去散散步，貝蒂。”
“嗯嗯！”貝蒂高興地推開椅子，牽起莉莉安的手，和她一起走到了街上。
她們此時已經不在之前沿海的斯利馬城了，而是來到島國中部的姆迪納鎮。這是一座坐落在山頂的中世紀古老城鎮，在騎士團抵達之前一直是馬耳他的首府，居民稀少。
鎮上的房屋挨得很近，因此街道異常狹窄，僅能允許一輛汽車單獨行駛。
莉莉安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小鎮落腳，是因為……
“你還記得這裏嗎，貝蒂？”
她在一個已經被關停的店鋪門口停下，低頭看著小女孩。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看她一眼後，瞧了瞧店鋪，接著搖了下腦袋。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地方很陌生？”
莉莉安半蹲下身，學著史蒂夫和她打招呼的樣子，平視貝蒂的眼睛。
貝蒂乖乖地又點了下頭，接著餘光不知道掃到了什麽，眼裏忽然浮現出好奇。
“媽咪！”
她扯了扯莉莉安的袖子。莉莉安順勢看去，在街角發現一只正在懶洋洋曬太陽的貓咪，花色黑白相間。
它正瞇眼舔著爪子，並不在意大驚小怪的貝蒂。倒是莉莉安盯著它看了好一會。
是一只真的貓咪。
莉莉安放任貝蒂湊過去和它玩了一會，自己則一言不發地站在陰涼處。她看看正在和貓說話的貝蒂，又瞧了瞧已經關停的木匠店，慢慢皺起了眉頭。
這並不是一家普通的木匠店。
而是伊麗莎白的父親，留比沙·斯托揚諾夫斯基從父輩手中接過的家族木匠店。在被九頭蛇抓走之前，她曾在這裏生活了長達七年的時間。
這裏是馬其頓的靜寂之鎮姆迪納，也是伊麗莎白·斯托揚諾夫斯基的故鄉。
可她卻已經不記得這一切。
這背後的原因，究竟是因為九頭蛇所作所為使她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導致記憶缺失，還是因為，潛藏在她身體裏的那股邪惡又危險的力量呢？
莉莉安發誓，她一定會弄明白這一切。
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當她將視線再度轉向小女孩和貓的時候，原本一直對貝蒂愛答不理的貓咪，忽然一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張大嘴巴伸了個懶腰，而後，突然轉頭對上了莉莉安的目光，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
對於貝蒂來說，這是她第一次親耳聽見貓咪發出這樣的聲音，很新奇。
但在莉莉安聽來就不是這樣了。
貓咪在對她說話。
他說：“跟我來，伊麗莎白。”
這是阿斯塔羅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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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黑色的羽毛悠悠從天空飄落, 就在將將要接觸地面的時候，被一只突然出現的童鞋踩在了腳底。
莉莉安松開捂住貝蒂眼睛的手，將懷裏的小女孩放到地上, 仍由她打量了一會周圍陌生的街景。莉莉安用惡魔視線掃了一圈, 發現不遠處的街道轉角就有一家咖啡廳，提供的食物看起來新鮮又美味。
她牽著貝蒂慢慢踱步過去, 找了隱蔽的角落坐下。惡魔很少吃人類的食物，但煎過的香蕉和柔軟的松餅是完美的組合, 饒是莉莉安也無法拒絕。
對面的貝蒂早就揮舞著小叉子吃得滿臉都是了, 莉莉安盯著粘在她臉頰上的奶油沫, 忽然想起了夢境世界裏年幼的史蒂夫。他那時候的年紀和貝蒂差不多大, 但行事作風已經很沈穩了，就連面對心心念念的鱈魚餅也是小口小口細細品嘗後再吞掉。哪裏像貝蒂這個小傻子, 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進盤子裏。
……也不知道史蒂夫現在怎樣了。
莉莉安突然沒了胃口。
她一手托腮，望向窗外淡黃色的中世紀建築。
在被史蒂夫又一次拒絕之後, 莉莉安曾說過要把他丟到五角大樓去。
那並不是一個玩笑, 她是真的想這麽做。
但在思考過後, 莉莉安還是心軟了。
沒錯，她是想要讓史蒂夫後悔他的決定, 但五角大樓背後代表的東西太過覆雜。裏面真正清醒的人很少, 自詡為智者的蠢貨又太多, 很容易一不小心就玩過頭，因此並不是最佳選項。
她需要讓史蒂夫付出拒絕她的代價, 以示警告, 卻又不希望他真的被人類摧毀——廢話, 能摧毀史蒂夫的只有她——因此，莉莉安決定將史蒂夫的行蹤透露給九頭蛇。
當他們在浴缸裏抵死糾纏的時候, 正巧就在意大利的斯特拉克男爵，已聞訊飛速前來。
莉莉安將時間算得分毫不差，確保下樓後史蒂夫能和斯特拉克正面撞上，而她會在踏出電梯的瞬間離開，留史蒂夫一個人面對九頭蛇的圍堵。
史蒂夫或許會被曾經宣誓效忠的陣營摧毀所有的信仰，但絕不會在九頭蛇的面前低下頭顱。他會抗爭到底，同樣也會被傷害。
這才是莉莉安真正想讓他遭受的，來自她的背叛和敵人的折磨。
最重要的是……無論史蒂夫和斯特拉克之間誰輸誰贏，她都是最終獲利的那個。
莉莉安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貝蒂身上。她的芭比粉公主裙是可愛的娃娃領，因此能從領口處看到她細白的脖子上戴著一條金色的項鏈，只不過由於項鏈被貼身佩戴了，所以旁人並不知道項鏈的全貌是什麽樣子。
——那正是湯姆博士在開羅阿蔔丁宮博物館偷走的，傳說中被荷魯斯本尊囑咐過的荷魯斯之眼掛墜，法力強大的護身符。
護身符一共有兩條，莉莉安拿走了其中一個，用來填補自己缺失的眼睛；另一只則被她特意掛在了貝蒂身上，用以掩蓋她身上不正常的惡魔氣息。
說真的，莉莉安非常懷疑，貝蒂身上的魔氣來源於遲遲不見蹤影的最後一個聖器，“奈由拉斯的銀輪”。這並不是她的胡亂臆想，而是有依據的推測，其中最關鍵的線索就是當初，她被史蒂夫無意間拽入夢境世界時，睡魔的證言。
——夢之砂只能引人入夢，但史蒂夫陷入的卻是虛假的“象牙之夢”，並且，這個象牙之夢還非同尋常，具有改變現實歷史的魔力。
睡魔確實將自己的部分力量摻入了夢之砂中，可僅僅憑借那些力量，是無法支撐對清醒世界現實歷史的改寫的。
除非，夢之砂有其他法器的輔助。
而很巧合的是，奈由拉斯的銀輪恰好能夠轉圜時間，重塑現實。
因此，睡魔告訴莉莉安，砂子和輪子一定在同一個地方。
她在斯特拉克堡的地下基地發現了夢之砂，也一定能找到銀輪。果然，世界上最有可能接觸過三件聖器的家夥，盜墓賊留比沙也在這個基地裏。
起初，莉莉安認為，既然九頭蛇都抓到了留比沙，那銀輪也該在基地中。誰知道九頭蛇根本不知道東西就在自己身邊，還試圖從留比沙口中拷問。可惜無論九頭蛇如何逼供留比沙都不開口，斯特拉克男爵也只能把他變成活死人，甚至試圖讓手下去拷打他的女兒。
結果……當然沒什麽結果。
九頭蛇於是想到了一個絕佳妙計。他們準備效仿前輩，召喚一個* 惡魔並囚禁，以此逼迫惡魔吐露或尋找銀輪的下落。這個惡魔的等級還必須要高到足以得知遠古魔神過往的程度。
因此思來想去，斯特拉克男爵感覺還是那個名為“阿斯塔羅斯”的惡魔比較靠譜。起碼佐拉用著就很順手，知道的東西也多。但這家夥可不是隨便能召喚出來的，召喚師的選擇很重要，他必須足夠靠譜。
莉莉安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康斯坦丁哪裏符合“靠譜”這個必備條件呢？雖然他是毛遂自薦去的，但同意將他招進去的九頭蛇腦袋是被龍打過吧？什麽智商啊。
結果康斯坦丁真的召喚出了阿斯塔羅斯的龍，也真的因此引來了阿斯塔羅斯。
目的達成了，結局卻很慘烈。真是服了。
莉莉安沒在基地的廢墟裏找到銀輪。這只能證明一點。
銀輪或許並不和綠鈴、紅罐相同，是能用肉眼觀測到的某種固定物質形態。
也許就如夢一樣，以一種不可捉摸的形式存在，附著在什麽東西身上。
莉莉安因此檢查了留比沙的屍體。她把他從頭到腳從皮到骨從頭皮屑到細胞膜都仔仔細細搜尋了一遍，卻沒發現和任何同銀輪相關的東西，反倒是這家夥的血液裏充斥著很多已經凝固失去作用的酒神因子。
……也許銀輪會轉移呢？
假設，它先前就附著在留比沙身上。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離開留比沙的身體。
那誰會是它的下一個附身對象？
士兵？博士？男爵？史蒂夫？
還是……同留比沙血脈相連的女兒，伊麗莎白？
“你還真是吃得到處都是啊。”莉莉安嫌棄地抽出餐巾，擦掉小女孩嘴邊沾著的食物碎屑，“嗯？是我沒教過你正確的用餐姿勢嗎，貝蒂？”
貝蒂的回答是對她露出一個天真又愚蠢的笑容。莉莉安能從她溫熱的呼吸中聞到香蕉和奶油的甜膩，以及一股森冷的腥氣。
——惡魔的氣息。
即便佩戴了荷魯斯之眼也無法完全掩蓋這股從靈魂深處滲出來、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莉莉安不悅地皺眉。她從座位上站起來，俯視貝蒂，“既然已經吃飽了肚子，那也是時候離開了。”
“陪我去散散步，貝蒂。”
“嗯嗯！”貝蒂高興地推開椅子，牽起莉莉安的手，和她一起走到了街上。
她們此時已經不在之前沿海的斯利馬城了，而是來到島國中部的姆迪納鎮。這是一座坐落在山頂的中世紀古老城鎮，在騎士團抵達之前一直是馬耳他的首府，居民稀少。
鎮上的房屋挨得很近，因此街道異常狹窄，僅能允許一輛汽車單獨行駛。
莉莉安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小鎮落腳，是因為……
“你還記得這裏嗎，貝蒂？”
她在一個已經被關停的店鋪門口停下，低頭看著小女孩。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看她一眼後，瞧了瞧店鋪，接著搖了下腦袋。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地方很陌生？”
莉莉安半蹲下身，學著史蒂夫和她打招呼的樣子，平視貝蒂的眼睛。
貝蒂乖乖地又點了下頭，接著餘光不知道掃到了什麽，眼裏忽然浮現出好奇。
“媽咪！”
她扯了扯莉莉安的袖子。莉莉安順勢看去，在街角發現一只正在懶洋洋曬太陽的貓咪，花色黑白相間。
它正瞇眼舔著爪子，並不在意大驚小怪的貝蒂。倒是莉莉安盯著它看了好一會。
是一只真的貓咪。
莉莉安放任貝蒂湊過去和它玩了一會，自己則一言不發地站在陰涼處。她看看正在和貓說話的貝蒂，又瞧了瞧已經關停的木匠店，慢慢皺起了眉頭。
這並不是一家普通的木匠店。
而是伊麗莎白的父親，留比沙·斯托揚諾夫斯基從父輩手中接過的家族木匠店。在被九頭蛇抓走之前，她曾在這裏生活了長達七年的時間。
這裏是馬其頓的靜寂之鎮姆迪納，也是伊麗莎白·斯托揚諾夫斯基的故鄉。
可她卻已經不記得這一切。
這背後的原因，究竟是因為九頭蛇所作所為使她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導致記憶缺失，還是因為，潛藏在她身體裏的那股邪惡又危險的力量呢？
莉莉安發誓，她一定會弄明白這一切。
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當她將視線再度轉向小女孩和貓的時候，原本一直對貝蒂愛答不理的貓咪，忽然一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張大嘴巴伸了個懶腰，而後，突然轉頭對上了莉莉安的目光，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
對於貝蒂來說，這是她第一次親耳聽見貓咪發出這樣的聲音，很新奇。
但在莉莉安聽來就不是這樣了。
貓咪在對她說話。
他說：“跟我來，伊麗莎白。”
這是阿斯塔羅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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